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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孵化了火箭蛋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12-06-15  来源:本网采编  作者:信风  浏览次数:292

鸡蛋价格高位运行18天 6月上旬涨幅逾15% 记者探访河北鸡蛋主产区追踪蛋价形成链条———

从5月21日开始,鸡蛋价格开始在全国范围疯涨,北京新发地、八里桥等大型农贸批发市场鸡蛋牌价一天一个台阶,从涨价前最低价3.6元/斤一路高歌到最高价5.4元/斤,18天时间,蛋价扶摇直上,网友戏称为“火箭蛋”。

6月5日,国家发改委就鸡蛋和同期价格上涨的大蒜问题回应说:“这种价格上涨属于合理回升,目前仍处于正常区间,随着新蒜上市和鸡蛋产能恢复,未来价格可能逐渐趋稳。”

自6月8日开始,全国蛋价开始稳步回落,但仍未回归3.6元/斤的初始价。昨天,国家统计局发布消息显示,6月上旬,鸡蛋价格上涨逾15%。

“火箭蛋”状况何以形成?为何高位蛋价下蛋农依然亏损?幽灵般的游资又如何介入了鸡蛋市场?从农村鸡房到城市餐桌,记者走访北京蛋源地每一个环节,都存在着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

■鸡蛋产地收购价:半个月疯涨31.6%

每天从天不亮开始,北京新发地农贸批发市场就源源不断地接收着一车一车的鸡蛋,这些鸡蛋半数以上来自距这里98公里外的河北省保定市定兴县。而定兴县的张家庄乡,又是保定北部最集中的蛋鸡养殖区域。

张家庄乡的蛋农几乎人人手机都订阅了每日鸡蛋报价信息。报价信息显示,5月21日,这里的产地收购价是3.07元/斤,而10天后的5月31日,产地收购价就涨到了3.55元/斤。此后迅速一路高涨,到6月5日达到最高价4.04元/斤。半个月的时间鸡蛋产地收购价涨了31.6%。

“当时看这个状况,我们都蒙了。”一位蛋农说,“这种涨价,大家养了这么多年鸡都没见过。”

面对疯涨的蛋价,看不懂的并不只蛋农,从事产地收购的蛋商们,也都心里发虚。从5月26日开始,北京新发地、八里桥农贸批发市场的商家就开始高价收蛋,收货单量越出越大,价钱也越开越高。而蛋商们每天能收购和供应上来的鸡蛋数量本都有限,为了能尽量多地供应批发市场的商家,蛋商们也只得随行就市,一路提价,以求能从蛋农手中抢收到更多的鸡蛋。

■批发市场:放大涨价效应

如果说鸡蛋产地的收购价让蛋农看不清后市,那么作为终端买家的市民更是对一天一涨的蛋价心里没底。从去年12月以来,北京的普通红皮鸡蛋超市零售价一直稳定在4.2—4.5元/斤,而6月5日,京客隆、华润万家等超市的鸡蛋零售价均已超过6.4元/斤。

大型农贸批发市场对鸡蛋需求量的增加和订单价格的不断追高,直接放大了从生产到流通的整个链条。鸡蛋零售价攀升,也使市民产生多买多囤的想法。

6月3日,在美廉美超市管庄店,退休的王女士开着老年代步车,一次就购买了20斤鸡蛋。同时,附近的京通苑、北京新天地等小区,不少住户也开始大量购入鸡蛋,以至杨闸环岛地区三位推车卖鸡蛋的摊贩,出摊两小时,售空了200余斤鸡蛋。

采访中,八里桥农贸批发市场的一位管理人员对记者表示,在农产品(000061)供应大流通的格局下,一个地方的鸡蛋供应出现短缺,就会拉动周边地区价格上涨,短缺的程度越高,拉动价格上涨的范围也越大。“6月4日,我们这里的鸡蛋批发价已经涨到5元/斤,都快涨50%了,就更不要说超市的零售价了。”

■行市:蛋农紧赶着挣了10天钱

位于整个鸡蛋链条最末端的蛋农,对于蛋价的反应远没有市场敏感。

保定市定兴县中陶沈村的蛋农卢树才在大涨价开始的第五天才反应过来,已经年过五十的他和老伴两人一共养着4000只鸡,在中陶沈这个养鸡大村,他家的规模并不大。

“我到5月26日才意识到这轮涨价不太一般,之前几天开始涨的时候,我依然是按时出鸡蛋。”卢树才说,原本乡里、村里的蛋商三四天才收一次鸡蛋,结果从涨价开始,几乎天天下来收购。如果早预料到鸡蛋会涨成这个价钱,他一定会积攒一批鸡蛋,等待好的价格再出手。

村里的其他养殖户也大都如此“后知后觉”,一直到6月5日蛋价最高时,整个张家庄乡的蛋农们才迎来了“丰收”,这次“丰收”一共持续了10天。

■蛋价:高位尚不足以弥补亏损

虽然鸡蛋走势如此高,但是蛋农们并没有得意的感觉,因为从去年11月开始一直到此轮涨价前,蛋农们始终处于亏损状态。养鸡成本逐年上涨,冬春交接的疫病早已让不少蛋农感到疲惫不堪。

“按照我们现在的状况,如果鸡蛋收购价低于3.3元/斤,我们就要亏损。”中陶沈村的蛋农杜先生介绍,而3.3元/斤的保本价还是建立在产蛋率90%的理想状态下,一旦遇到疫病导致产蛋率下降甚至蛋鸡死亡,那就是亏多还是亏少的问题了。

在定兴县西边15公里的易县解村,养鸡大户刘先生从去年年底到现在已经亏损了4万多元,相比于周边,他家的鸡房较为现代化,存栏数已超过10000只。刘先生说自己是运气好,春季疫病流行的时候,自己家正好淘汰了一批旧鸡,正产蛋的鸡不到4000只,所以损失较小。

“饲料价钱每年都在涨,而鸡蛋和淘汰鸡的收购价很长时间都没有涨。”刘先生说。

■饲料:不可控的成本上涨

目前我国蛋鸡养殖饲料多以大豆粕和玉米为主,供应保定地区的大豆粕多来自北京、天津以及保定东侧的霸州。大豆粕6月12日的报价在3450元/吨上下,而在去年11月,价钱还是2900元/吨左右。

保定地区的饲料供应商周先生介绍,在所有鸡饲料中,大豆粕的营养价值最高,但我国大豆基本靠进口满足,豆粕价格与大豆期货接轨,存在波动。所以本地蛋农在配饲料的时候都用玉米、花生粕、菜粕相搭配。“即便这样,饲料的成本也是逐年在涨。”周先生说。

卢树才也说,无论怎样搭配饲料,将一只雏鸡饲养为成鸡,至少需要30元,而赚回成本需要这只鸡以90%左右的产蛋率稳定产蛋一年,且年内的平均蛋价不能低于3.3元/斤。近几年来,这个收支平衡已越来越难实现。

■疫病:神出鬼没的风险

蛋农养殖中,风险最大的就是疫病,每年冬春交接都是蛋鸡疫病的高发时期。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从去年12月到今年3月,定兴地区的蛋鸡疫病导致了大量鸡蛋减产,包括蛋鸡死亡在内,这一时期蛋农几乎家家亏损。

“我们家家户户平时都做防疫,疫情出现时县里第一时间就来查了,也排除了禽流感的可能。”蛋农刘先生说,刚发现鸡生病时,他们就联络了兽医站,但是兽医站试过几种药,也都没有见好。

记者了解到,保定市的定兴县、易县等蛋鸡养殖集中地区都有完备的疫情预警和应急机制,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监测室主任陈继明也表示,这未必是政府的责任。

“这个问题还是与我们的发展阶段有关,国外蛋鸡疫病控制得好,是因为规模化养殖,科学防疫,而我们的规模化养殖还没能在全国推开。”陈继明介绍,目前全国各地的蛋鸡仍以农户散养居多,散养户的防疫方法比较原始,疫情出现时很难做到第一时间隔离,于是疫病往往蔓延开来。

“刨除病毒变异的因素,乡村兽医站也存在一定问题。”陈继明表示,“多数乡村兽医不在政府的体系内,他们大多依赖兽药供应商。出现疫病时,他们往往只给农户开自己药商的药品,而这些药品是不是对症下药就无法保证了。”

“目前的养殖模式,是历史阶段决定的,也许10年、20年后这种状况能有根本性的转变。”

■游资:幽灵般的身影

如果说饲料价格上涨和疫病都不是人为因素的话,那么游资呢?

近年来游资的身影就像幽灵般穿梭于各种农产品市场,从“蒜你狠”、“豆你玩”到“姜你军”、“糖高宗”,在股市不振和楼市调整的状况下,这部分资金无孔不入地钻入了农产品市场。

“我们不涉及鸡蛋的生产和第一手流通领域,这两个阶段不可控,我们只在批发市场和收购阶段下功夫。”来自辽宁锦州的陈春(化名)说,“鸡蛋这个东西跟大蒜、生姜不一样,它无法囤积很长时间,所以只能在市场信号明确的时候做一把。”

陈春解释,他和全国各地的一些手中拥有闲置资金的老板互通信息,在此轮涨价开始时大量收购鸡蛋,并将这些鸡蛋运往主要产销地以外的地区。他在5月22日开始大量收购供应北京市场的鸡蛋,并将这些鸡蛋集中运往山东。而山东地区也有其他老板,大量收集当地鸡蛋运往他省。

“这样产销地的鸡蛋就会短时间短缺,蛋价就会涨。”陈春说,“之后几家老板合作分批在别的地方放出自己手中的货,在蛋价到顶之前,我们已经把手中鸡蛋清仓了。”

■蛋农:蛋价我们没有发言权

作为鸡蛋真正的生产者,蛋农反倒成了此轮涨价大潮中的边缘群体,他们承受着鸡蛋市场中最大的风险,却一直丧失着这个市场的话语权。

“我们根本决定不了自己手里的鸡蛋能卖多少钱,我们只能看当下的价钱,决定卖还是不卖。”卢树才无奈地说,有时候鸡蛋价格低迷能持续好几个月,而鸡蛋一旦超过20天保鲜期,蛋商都不乐意收。

由于养鸡亏损严重,定兴地区两年来已有不少村民退出了这个行业,这些人或进城务工,或当起鸡苗商、蛋商。部先生已经三年未养鸡,家中的鸡房里都结了厚厚的蜘蛛网——离开养鸡行业后,他做起了鸡苗销售。

“鸡苗价钱也是跟着鸡蛋价走势波动的,蛋价高的时候鸡苗价也高,不过鸡苗定价上,我也没有话语权。”部先生表示,连同蛋商在内,他们从事相关行业的人们,始终都只能看着市场的脸色。

■规律:挣一年亏一年的无尽轮回

在定兴地区坚守多年的蛋农,都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如果今年养鸡赚钱,那么明年就会赔钱。赚一年亏一年似乎成为了某种宿命。

“一旦今年鸡蛋形势好,明年就会有很多人蜂拥而上。养鸡的多了,供应量上去了,蛋价就又跌下来了。这五六年来几乎年年如此。”蛋农刘先生表示,对于散养户,他们没有敏感的市场信息,只能在赚钱的年景后减少存栏量观望。

“总体而言,赚一年亏一年,也多少能够赚点钱,只是攒不下什么积蓄。”卢树才说,现在中陶沈村常年坚持养鸡的,大都是像他一样年过五十,步入老年的人。他们这个年龄的人,已无法和年轻人一样进城务工,又没有其他手艺,可以说养鸡几乎成为了唯一的谋生手段。

卢树才的女儿嫁到邻村一户不养鸡的人家,儿子则在天津工作,他表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从事这个行业了。

记者手记

有没有不亏钱的蛋农

在本次采访中,记者发现,这一地区有几家20万只规模及以上级的大养殖企业,在农户亏损的半年间扛住了蛋价的涨跌轮回,依然赢利。

这印证了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监测室主任陈继明主任的观点,规模化经营得以形成,“火箭蛋”的闹剧很可能再不会上演。

事实上,从没有话语权的蛋农,到“唯价是从”的蛋商,从只能被动跟随市场的农贸批发商户,到涨多少钱也得吃鸡蛋的老百姓,整个链条都在半个多月里变得战战兢兢。产业链条被突如其来的涨价牵着鼻子走,只有炒了一把的投机商人攫取了最大利益。

如何提高蛋鸡养殖户的风险承受能力,如何让他们能够掌握市场信息,如何科学规划蛋鸡养殖规模,使蛋农们不再成为市场经济中的“聋人”、“盲人”,这似乎是各蛋鸡养殖区域应当关注的问题。

蛋市浮沉中的

两极

■炒家:从存货到出手

不能超过15天

“其实但凡有的选择,谁都不乐意去炒农产品,尤其是鸡蛋,风险实在太高。”刚刚参与“火箭蛋”炒作的商人陈春(化名)感慨。他是辽宁锦州人,原本经营一家豆油加工厂,由于东北大豆近年减产,无奈更换设备改做玉米油加工。

由于转型早,投资收回得快,手里有了闲置资金的陈春开始琢磨其他生财之道。通过熟人介绍,他认识了几个江浙一带的老板,这些人都是手里拥有大把闲置资金,从事各个领域短线炒作的“炒家”。

“认识他们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在炒白糖,也就是网上说的‘糖高宗’。”由此,陈春也逐渐萌生了“炒一把”的想法。他表示,炒作农产品远比炒股市楼市风险高得多,而这次炒鸡蛋,更是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

“鸡蛋从收上来到出手,最长不能超过15天,变质前蛋黄一散,就都砸手里了。”陈春说,多数老板都不愿参与炒鸡蛋,认为风险太高,但是他觉得可以一试,就与其他几位愿冒险的老板一起动手了。

陈春说,一个分销区的鸡蛋控制上五六天,所需资金量并不大。只是鸡蛋这种东西不起眼,政府很少出手干预,即便价钱翻上一倍,一斤鸡蛋也就涨几块钱,想吃鸡蛋的还是会买。加之前一年鸡蛋价格较低,部分地区蛋鸡存栏量减少,导致市场供小于求,所以正是涨价时机。

“这轮鸡蛋涨价其实已经结束了,之后或涨或跌,都应该是个比较缓慢的过程。”陈春说,他就是做了个“一锤子买卖”,后几个月的鸡蛋市场基本已经不具备炒作条件。

至于这一轮炒作赚了多少钱,陈春表示:无可奉告。

■蛋农:4000只鸡

供着2个大学生

6月7日一大早,张先生就开着自家“小面”,送二女儿到徐水二中参加高考。他的大女儿正读大四,目前在天津参与专业实习,也即将放假回家。

张先生五年前开始养鸡,他的鸡房建在自家宅基地里,最多的时候养过6000只鸡。2008年10月底,因香港在鸡蛋中检出三聚氰胺导致鸡蛋全国性滞销时,他刚刚将大女儿送进大学,那场风波让他赔进了四万多元,连女儿5000多元的学费都是勉强凑齐。

“那时候真是太难了。”张先生抽着两元多一包的“散花”烟回忆说,他是2007年入行的,见村里家家户户养鸡都挣了钱,在外打工的他心痒难耐,于是,几乎投入全部积蓄,还借了三万多元的外债。结果近几年鸡蛋行情不稳,连那些外债都没能还清。

“在徐水、定兴这里,几乎所有自家散养蛋鸡的人都跟我差不多,行情来了就‘一窝蜂’,蛋价低迷就减产,我感觉我们就逃不出这个怪圈。”张先生说,现在他有4000只鸡。养鸡几年来,他跟妻子省吃俭用,起早贪黑地伺候鸡。他一天只吃两顿饭,但鸡的三顿饲料一点不敢含糊。摸鸡蛋也是一天两次,在布满苍蝇的鸡房里,一摸就是两个多小时。有时他将“小面”停在鸡房门口忘了摇上玻璃,不出10分钟,整车就被苍蝇占领。

“我一直在想养鸡有没有出路,如果不是因为欠着这么些债,两个孩子又在读书,我早就养不下去了。”不过,张先生表示,即便手头再紧,他也准备花点钱弄一台电脑。他打算上网了解行情,专业网、百度贴吧上每天都有海量的市场信息,虽然不能左右市场定价,但是可以在这些网站的论坛上发言。

张先生说:“如果跟我一样的蛋农都能上网,都能互相协商,都能公开地说自己的心里话,我相信我们在市场中可以不再像原来那么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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